Monday, April 15, 2019

同情心









病房日记

同情心

比尔只有28岁,一位白人小伙,英俊结实,受伤前他热爱运动,特别喜欢滑板运动,还尝试一些惊险动作。去年冬天不幸在一次滑板冲刺翻身的跳跃中摔伤了腰椎,瘫痪在床,手术后半年一直在康复中。那天他护士告诉我,他理应出院了,但需要找到一位全职护理才能回家,我说,“全职护理医保是不cover的,”比尔家不在乎钱,问题是比尔本人。”

原来尽管比尔家出较高的薪金应聘者络绎不绝,前来面试的人都小心翼翼,认认真真为比尔穿衣清洗,喂饭,甚至灌肠,但没有一位符合比尔的要求。

护士把social worker找来和比尔谈话后,才知道比尔受伤瘫痪后,虽然女朋友也离开了他,但他需要的是被忘记瘫痪的事实,有正常对待的生活,不需要被人同情怜悯,那些同情的目光像一根根扎向他的刺,时时在提醒他,是已瘫痪的病人,把他从正常人中驱逐了出去。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法国电影《INTOCABLE》。主人公菲利浦也是瘫痪的病人,却雇佣了一位刚从监狱出来的黑人小伙德瑞斯,没有文化,随意散漫,还不断调侃嫌弃他的身体状况,旁人不解,菲利浦说:因为他没有同情心,他总是忘了我瘫痪的事实,没有怜悯没有特殊对待没有歧视。

很多人把同情当作一种悲天怜人的善良,事实是同情往往不断在提醒他人的创口 ,不断袭来的同情,还大大伤害了他人的自尊。细想一下,表达同情轻而易举,其实最无用,对他人不知不觉的二次伤害又不用负责。要知道,很多人根本不需要同情。

真正帮助一个人渡过艰难时刻的,永远不是同情。
一旦你需要同情时,那你一定是位弱者了。






Tuesday, April 9, 2019

墙 ---- THE WALL




John 问:当今世界主要的三大麻烦问题是什麽?我回答:贫富不均,官僚体制,还有就是移民问题。前两个问题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个国家都存在,有点无从下手,但移民问题是具体的,活生生的.

二十一世纪初,由于恐怖主义的出现和猖獗一时,如叙利亚一些不安宁国家的老百姓纷纷成了难民,离乡背井涌入欧洲。以及国家政府腐败贫穷,如来自南非的国家,和墨西哥纷纷涌入美国,美国本身就是移民国,至于边境墙,历届总统都做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努力,到了特朗普,他在竞选时,对移民问题提出了要政府出钱“建墙”,虽一时间被耻笑,但却如此生动,而且至今百折不饶,启动总统的权利,把建墙放在国家安全告警的理由,他反对无序不守法的非法移民混进美国国土。美国是注重私人权利财产 领地的国家,小到家庭,陌生人是不能随便进入。大到国家的国界也一样。建了墙,通过合法的移民手续进美国。

道理似乎很简单,但从人道主义的立场就麻烦棘手多了,特别是成千上万地要涌入国界,这些大多数 是平民,拖儿带女,求生来的,还有语言文化的不同。记得在智利的首都,饭店的老板就抱怨,由于大量移民的涌入,社会治安令人担心。同样德国在接收了几万叙利亚移民后,德国人的平静生活环境被冲击干扰,总理默克尔一度被赶下台的声浪不息。如何安顿这些墙下的难民是建墙后更需政府耐心细腻的安排妥当,看来要花的钱不是个小数字。

关于“墙”,曾写过一首小诗,可现实就不那么富有诗意喽





当太阳升起
那面墙   金灿灿
我的影子上了墙
墙高   不见墙外黄花
谣唱

黄昏来临
墙的一面成了黑暗


那年初秋
我身躯弯弯    走出了墙
寻找阳光
是不是时间的错位
墙已不再是墙

只见满山遍野的牛羊
奔跑
我在酆都口
迷失了方向


传说
那古迹斑斑的墙
战迹辉煌
是特洛伊木马
还是你已化为山璧,神龛

武士
今夜我绕道
盘旋在你的脚下
 不想再见墙


--12.29.2011

Tuesday, April 2, 2019

《To walk invisible:The lives of the Bronte sisters》







为纪念《简·爱》作者夏洛蒂·勃朗特诞辰200周年,BBC出品了电视电影《To walk invisibleThe lives of the Bronte sisters》(中文译名《隐于书后》),并于2017年1229日在英国上映。这部电影讲的是写出《简·爱》《呼啸山庄》《艾格妮斯·格雷》等名著的勃朗特三姐妹的故事. 但这部电影拍得并不怎样,远不如67年的《简爱》版本,摄人心肺。可能是艺术片和历史剧情片表达各异不同。

在2017年5月,其实我特意去了英国,圆了埋在我心中多年的英伦情节。我租了车,翻山越岭两个多小时来到勃朗特三姐妹的故居--豪渥斯Haworth。位于堪称英国之魂的约克郡。我很好奇是如何的家境和环境氛围,在那个时代一家三姐妹能写出如此伟大的文学作品。

现在勃朗特的故居已是一个纪念博物馆,这个偏僻小镇也是远近闻名。当年的勃朗特先生是剑桥神学院毕业,举家来到了这个穷山辟谷当一名牧师,他们住的房子也是教会提供,是一栋灰色二层的老殖民式楼房,房子里陈列了当年他们一家的生活摆设和遗物,许多她们曾经用过的床,书桌,纸笔,服饰,鞋,画。。。。。我在一间一间房屋的徘徊中,噫想着他们当年的生活情景,是什么滋养了她们的个性和文学素养?




想象当时19世纪的英国,豪渥斯是一个苦寒又单调的山区,陪伴勃朗特姐弟们成长的,惟有茫茫的旷野和开着石楠花的沼泽地,但从童年时期开始,勃朗特家的孩子就开始创作诗歌与小说,构造他们想象中的王国。山村里生活是拮据简陋的,气候也是异常寒冷阴湿,老勃朗特牧师一共有六个孩子,写《简爱》的夏洛有两位姐姐,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两位姐姐早早的患肺结核病故,其余的两位妹妹和弟弟都在30岁左右也先后病逝,只有夏洛蒂在她的《简爱》成名后,结了婚,在38岁怀上了孩子,最后也不幸染上了肺结核病逝。可见当时英国的气候,及生存环境的恶劣。六个孩子生命都英年早逝。

由于生活的凄苦,勃朗特姐妹不得不在教管严厉的寄宿慈善学校度过了一段童年。离开学校后也是为了要生存,各自去寻找做家庭教师,画了画去卖,写诗出版,写故事到写小说投稿,一次次的失败直至成功,这一切的原动力都是为了要生存。不觉得是有意识地在培养他们,而完全是自身生活生存的经历,但也可以说正因为如此,他们以原生态的体验和本真,对现实的愤懑和抗争,以生命的代价成就了他们伟大的文学作品。这可能就是伟大文学作品的必备土壤吧,想起卡夫卡的名言:

所谓书,必须是砍向我们内心冰封大海的斧头。


《呼啸山庄》远没有《简爱》那么招人喜欢。包括我也是。虽然推动夏洛和埃米莉写作的动力可能都是愤怒与不宵。但《简爱》在背叛,传统面前、隐晦且温柔多了,不像《呼啸山庄》如同一个有力的掴掌打得读者满眼金星,满心绝望。夏洛和埃米莉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自己的书中写下了自己真实人生的命运。夏洛在早年慈善学校默默爱上了她的老师,无疾而终的爱恋后来在自己的小说中得以圆满,真实人生中也短暂地嫁给影片中出现过的牧师,虽然不久后就患病去世。有生之年,夏洛的才华得到了认可,并结交了很多伦敦社交圈的知名人士。

在英国回来后,我曾经又读了一遍《简爱》,见到这部三姐妹的电影我又会有回味夏洛《简爱》的冲动。




谁说现在是冬天呢?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感到百花齐放,鸟唱蝉鸣。

我像往常那样呆在我的房间里一只有我自己,没有明显的变化。我没有受到折磨,损伤或者残害,然而昨天的简·爱又在哪儿呢?——她的生命在哪儿?——她的前程在哪儿?
  

·爱,她曾是一个热情洋溢、充满期待的女人——差一点做了新娘——再度成了冷漠、孤独的姑娘。她的生命很苍白,她的前程很凄凉。圣诞的霜冻在仲夏就降临;十二月的白色风暴六月里便刮得天旋地转;冰凌替成熟的苹果上了釉彩;积雪摧毁了怒放的玫瑰;干草田和玉米地里覆盖着一层冰冻的寿衣;昨夜还姹紫嫣红的小巷,今日无人踩踏的积雪已经封住了道路;十二小时之前还树叶婆娑、香气扑鼻犹如热带树丛的森林,现在已经白茫茫一片荒芜,犹如冬日挪威的松林,我的希望全都熄灭了——受到了微妙致命的一击,就像埃及的长子一夜之间所受到的一样。我观察了自己所抱的希望,昨天还是那么繁茂,那么光彩照人,现在却变得光秃秃、寒颤颤、铅灰色了——成了永远无法复活的尸体,我审视着我的爱情,我主人的那种感情——他所造成的感情,在我心里打着寒颤,象冰冷摇篮里的一个病孩,病痛已经缠身,却又难以回到罗切斯特先生的怀抱——无法从他的胸膛得到温暖。呵,永远也回不到他那儿去了,因为信念已被扼杀——信任感已被摧毁!


到那时,堕落与罪过将会随同累赘的肉体离开我们,只留下精神的火花——生命和思想的本源,它像当初离开上帝使万物具有生命时那么纯洁,它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也许又会被传递给比人类更高级的东西一—也许会经过各个荣耀的阶段,从照亮人类的苍白灵魂,到照亮最高级的六翼天使。相反它决不会允许从人类坠落到魔鬼,是吧?是的,我不相信会这样。我持有另一种信条,这种信条没有人教过我,我也很少提起,但我为此感到愉快,我对它坚信不渝,因为它给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希望。它使永恒成为一种安息,一个宏大的家,而并非恐惧和深渊。


当我们的精力需要得到却得不到一种食物的时候,当我们的意志竭尽全力要走上一条道路,却发现不应该走的时候,我们完全不用在食物不足当中饿死,也不需要在绝望当中止步不前。我们想要去寻找另外一种精神方面的食粮,它的味道会同那种渴望尝到的禁食一样浓烈,或许会更为清醇;我们也不妨冒险来开出一条新路,它同命运之神堵在我们前面的那条路相比,或许会稍稍崎岖一些,不过也仍旧是坦途,一样的宽阔。

 像橡树般一寸寸成长起来的友情,要比像瓜蔓般突然蹿起来的友情更为可靠。

我只会平静地生活,并默默地期待着末日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