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话》--- 卡夫卡 5

《秋天的童话》---  卡夫卡 5

“邪恶”仿佛是一个人手中捏着的工具；只有当一个人具有意
志时，“邪恶”才会狡黠的而又似非狡黠的乖乖地躺在一旁。”----卡夫卡

“阿真，卡夫卡也在美国哎！” 阿虞在里间呼叫着，

“你怎么把信打开了？”阿真边说边把碗筷放下，起身来到里间，

“卡夫卡在上海打听到这里的地址……嗯，他原来是阿英姐的初恋？”

“你知道什么呀？他们是同学，战友，dream partner!” 阿真纠正着。

“我记得是外婆讲给我听的，阿英姐结果跟着那位初恋，把命也送掉了！”

“你又瞎说了。。。。。”阿真说到这里噎住了，

她伸手拿过阿虞手里的信封，里面还有薄薄的一本书，哦，一本已翻的很烂的卡夫卡《审判》，夹着一张黑白相片，还有一张纸，这张纸跃然眼前，阿真很熟悉，上面是一首诗：

今晚

我仍在梦中

依然等待

你能呼唤我

就像当初的你

我多么想

用我温暖的胸口

去软化岁月的手

我的阅历能抵挡世事多变？

人心复杂吗

我不知道

知道你一直等着

你等久了么

我一直朝着你的方向

走我能找到的路

梦般的路

我多么想

能再次醒来

已不在梦中

象当年的你

说出权威般的回答

  

我不知道

我多么想

再昏睡一回

来吧

在我怀里

让岁月的手

在你额头划上一条

在我心头刻上一刀。

阿真心里一咯噔，难道卡夫卡死了？这不是当年卡夫卡离开时自己写的一首诗，那已是后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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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打倒一切，怀疑一切！”的革命浪潮还没平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很有必要”的红色号召又席卷而来，那卡夫卡对阿英外婆说的话果然应验了。

阿英姐离开卡夫卡家在治病，那是阿英外婆见到阿英后，坚决要这样做的。此时阿英外婆面对着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学校的压力，她无能为力了，她去学校跑断了腿，要求能照顾阿英，她病了，还有医生的证明。

学校分配工作组代表一脸的严肃，讥讽地说：“她去农村广阔天地，脱胎换骨地锻炼一下，病就会好的！”“好吧，照顾一下，去黄山农场近一点，条件比插队会好一点！”

虹口火车站里人山人海，鲜红的大幅标语“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高高挂在站台上，人声鼎沸，哭得，笑得，拍照的，互送相拥的。。。。。场面是热烈而悲喜交加，他们像是一群在豪言壮语掩饰下，有所执持 而实际上又无所执持的流浪儿。

那天阿英外婆在家里哭得悲天悯人，她心里在悔天悔地没有听卡夫卡的。

“黄山在安徽，还算离上海不远，又是农场，不是插队，条件也会好一点，听说那位叫卡夫卡的也去黄山。”阿真外婆安慰着阿英外婆。

“是吗? ” 阿英外婆停下哭泣，叹了口气。

“有一位男生伴在身旁，总会好一点，我是小脚去火车站送行不方便，差阿真去了，我赶做了一双布鞋給他。”

阿真是去了火车站，说心里话，她当时一点都不想去。尽管她还是在鞋里偷偷夹了一张10圆的人民币。

那天早晨就嘴里不舒服，脑子里浮现出奇妙的幻想。

是从不同于往日的那边下的床。

门牌八十号的房子大门上贴了封条。怎么回事呢？估计又是满门刮三了。一座座布满污痕的褐色砖房。一扇扇窗户上满是招贴：托尔斯啦，马克思啦，斯诺思啦，恩格斯啦，什麽啦，就好像是在发痛的眼睛上贴了好多块膏药似的。

躲开七十五号门牌的地窖那松散的盖板，跨到马路向阳的那边。太阳快照到路口那座老教堂的尖顶了。这天挺暖和。穿着这套灰衣服，就觉得冷。可是总不能穿粉色的衣服去呀。那倒像是去野餐哩。在洋溢着幸福的温暖中走路，时常安详地闭上眼睑。哈尔滨食品店的面包车正用托盘送着当天烤的面包，然而更喜欢隔天的面包， 两头烤得热热的，外壳焦而松脆，吃起来觉得像是恢复了童真。

如果在天刚蒙蒙亮就出发，抢在太阳头里环行，就能赢得一天的旅程。按道理说，倘若永远这么坚持下去，就一天也不会变老。谁愿意离开？

一张张戴着红袖章的脸走了过去。黑洞洞的地毯店，身材高大的可怕的土耳其佬盘腿而坐，抽着螺旋管烟斗。 街上是小贩的一片叫卖声。喝着那加了香精的水，冰镇果汁。成天溜溜达达。兴许会碰上一两个造反派哩。
好，碰上就碰上。太阳快落了。静安寺的阴影投射到一簇圆柱之间。树枝颤悠了一下，晚风即将袭来的信号。

金色的天空逐渐暗淡下来。一位作母亲的站在门口张望着。她慌乱地用难懂的沪语把孩子们喊回家去。

阿真一路胡思乱想，到火车站时，火车的汽笛开始鸣叫起来，撕心裂肺地，火车要开了，这时哭声一阵压过一阵，赶赴阎王殿似的，阿真拼命往人堆里挤，站台的边上更是一道铁壁铜墙，阿真被挤的头脑清醒过来，“红二司的，让一让, 让一让！”，还挺灵的，阿真一下贴近了火车，这时火车开始移动，一节一节地移动，

“哦，阿真！”看见了，卡夫卡在一节车厢门口站着，在阿真眼前晃动，

“鞋，卡夫卡，带上，是我外婆给你做的！”阿真赶快递上手中的鞋，像接力棒一样，

火车似一段大磁铁，毫不留情吸走了一切，鞋子，阿英，卡夫卡，一火车的知识青年轰隆隆，轰隆隆地远去，阿真站在那里发呆，突然发现忘了和卡夫卡说声告别，可已经来不及，一切慢慢地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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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很难熬，特别的冷，湿湿地阴冷，还飘起了小雪，上海的住家又没有烧暖气的设施，除了很少的一些洋房，很多家里的煤球炉都提进屋里烧饭加取暖，阿真外婆有个铜制的汤婆子，阿真经常冷的双手捂着汤婆子，还要不停地蹬脚，一不小心就会生出一个个冻疮，又红又痒。

望着雪花飘飘的窗外，天井里的一枝腊梅，黄灿灿的小花朵在冰雪里簌簌地摇摆，仍倔强地绽放着，阿真剪了一枝插在那五斗橱上的青花瓶里，鼻息间飘来一习习腊梅特有的香味，摄人心肺。阿真莫名其妙地在想，阿英姐能像腊梅那样就好了，挺住严寒。

总算熬到了开春，大地回暖，柳枝露出了嫩芽，阿英外婆每天的期盼就是有阿英平安无事的消息，可那天早晨，等来的欲是晴天霹雳。

“雨季的黄山，很容易泛洪，早晨出去时好好地，傍晚收工回来时，阿英一脚踩在已经松软，将要塌方的山径，顺着山涧滚下了沟里。。。。。卡夫卡不听阻拦，冒着危险冲下山去寻找，结果腿也折断，阿英是找到了，可已经没气。”

“卡夫卡已送回上海，住进了医院，阿真因为人已摔烂，面目全非. 就地火化，这是公社党委的决定。”

这样的报丧，阿英的外婆欲口无言，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阿英外婆捧着阿英的骨灰盒纵泪横流，连连叫着阿英的名字，伤心欲绝。

阿真是陪着外婆去的医院，看望卡夫卡。

卡夫卡斜靠在病床上，微闭着双眼，卷曲的头发已很长，人显得更消瘦，

“谢谢你照顾阿英，她最后的一段时间有你在身边陪着她，我们自己人都办不到，”阿真外婆拉着卡夫卡的手低声说着。

“外婆，是我没照顾好她，她是我见到的最聪明好学的女生，我们曾经有那么美好的梦想，一直努力，坚信那一天的到来，可是。。。。。。”

卡夫卡说着站了起来，一翘一拐地朝窗口走去，一脸坚毅。如果他脸上也有一道疤痕，那太像一个人，是Carino，《牛氓》里的那位亚瑟绝望时的身影。

阿真惊讶着，并有一种直觉，卡夫卡，他是在向过去告别！

假如你正走在一块平原上，心里怀着一个坦然的愿望：渴望向
前迈进，然而却发现自己反退到起点之后，这真是一件令人绝
望的事情；但是当你攀登一面险峻峭壁的时候，而那面峭壁 -
-- 一如你亲自从崖底往上看时一样地陡峭，只有地
势使然才会令你向后滑退，于是你必定不会感到绝望。------ 卡夫卡

http://www.youtube.com/watch?v=EkqsCs1yZMc

 

A BROADWAY CHRISTMAS

A BROADWAY CHRISTMAS 

- BRIAN STOKES MITCHELL

 星期六天意外回暖，儿子有心，订了两张New York special Holiday concert的票子，在Lincoln center，场子里坐满，很有节日气氛，Christmas songs 是那样温馨，lovely！我很enjoy。



A special Holiday concert with one of Broadway's leading men!
The much-loved New York Philharmonic presents a special Holiday concert with one of Broadway's leading men---Brian Stokes Mitchell

The concert will feature a selection of Christmas songs, from modern to classics with a good deal of Broadway favorites thrown in too. The program will include songs White Christmas by Irving Berlin, The Little Drummer Boy, Christmas Time and even a song from the hit Broadway musical The Grinch!

 

 

 

Humans of New York

 

《 Humans of New York》

http://www.humansofnewyork.com/



今天终于收到了这本书，不仅仅因为她目前已是#1 New York Times Bestseller，而是书中的摄影和配上的叙述故事，非常人文，温馨，在日常的人群中到处渗透着艺术的灵感，情趣。
作者花了三年的时间，用照片捕捉纽约这个城市的精神美丽，结合文字，动人，有趣。

每个人一生都在写自己的故事，人生如书。

Now a #1 New York Times Bestseller.  Based on the blog with nearly a million loyal fans, a beautiful, heartfelt, funny, and inspiring collection of photographs capturing the spirit of a city
In the summer of 2010, photographer Brandon Stanton set out on an ambitious project: to single-handedly create a photographic census of New York City.  Armed with his camera, he began crisscrossing the city, covering thousands of miles on foot, all in an attempt to capture New Yorkers and their stories.  The result of these efforts was a vibrant blog he called “Humans of New York,” in which his photos were featured alongside quotes and anecdotes.

 作者自述：

My name is Brandon and I began Humans of New York in the summer of 2010. HONY resulted from an idea that I had to construct a photographic census of New York City. I thought it would be really cool to create an exhaustive catalogue of the city’s inhabitants, so I set out to photograph 10,000 New Yorkers and plot their photos on a map. I worked for several months with this goal in mind. But somewhere along the way, HONY began to take on a much different character. I started collecting quotes and short stories from the people I met, and began including these snippets alongside the photographs. Taken together, these portraits and captions became the subject of a vibrant blog, which over the past two years has gained a large daily following. With nearly one million collective followers on Facebook and Tumblr, HONY now provides a worldwide audience with glimpses into the lives of strangers in New York City.

1.

"She can turn any ordinary moment into an adventure."
“Can you give an example of that?”
“When Hurricane Sandy destroyed the bottom floor of our house, she decorated the rubble in Christmas lights.”

2.

 “When my husband was dying, I said: ‘Moe, 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 He told me: ‘Take the love you have for me and spread it around.’”

3.

"If you could give one piece of advice to a large group of people, what would it be?"
“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I’m a Sikh. And I lived in India back in 1984, when a Sikh assassinated Indira Gandhi. Mobs of people went door-to-door, using voter rolls to identify the Sikhs and kill them. They were chanting outside our door while we hid in the closet. The only reason I’m still alive is that our neighbor convinced them that we’d moved away. So I don’t have anything to say to a large group of people. I hate large groups of people.”

4.

"What’s your biggest remaining goal in life?" “To find true love, I guess.” “How would you define true love?” “I don’t know. I guess it means when someone is 100% committed to you…” “Have you found it before?” “I thought I did.”


5.

 "What do you want to be when you grow up?"
"I don’t want to grow up."

6.

She asked if I wanted to hear a poem she’d written when she was younger. (At what age, she couldn’t remember) She then recited it from memory. I had her repeat it several times so I could get all the words right:

 Were I to dream,then dream
I wouldof days that have gone by.
Your eyes would gleamand so would mine,
but joys remembered are no longer mine.
I walk in a garden of memory,

reliving the joys and the sorrows as well.
I walk with a cane down memory lane,
perhaps there, joys remembered will remain.Perhaps
when my hair has turned to grayand my face is etched with pain,
I’ll walk with a cane down memory lane.
Perhaps there, joys remembered will remain.





纽约众生相    Humans of New York
布兰登。斯坦顿  Brandon Stanton
出版商：圣马丁出版社  2013 年10月15日 Publisher: St. Martin's Press (October 15, 2013)

版权代理：安德鲁。纳伯格     联系人：Jackie Huang Jhuang@nurnberg.com.cn

ISBN-10: 1250038820

总页数： 304

内容简介：
《纽约众生相》画册是基于一个拥有超过一百万忠实粉丝的博客而制作的。（http://www.humansofnewyork.com/） 这是一本充满了美丽，动人，有趣且又鼓舞人心的照片和故事的汇集，它捕捉到的是纽约这个城市的精神。
这本画册中所展出的四百多幅彩色照片，是从作者布兰登。斯坦顿于2010年夏天开始几乎每天行走，拍摄于纽约街头而汇集起来上万张照片中精选出来的。他是一位业余摄影爱好者，从未接受过新闻或摄影的训练。他最初的打算只是记录下纽约各处街头的不同人群。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的《纽约众生相》博客的推出，他的照片和短暂采访成了上百万人每天都会关注的事项，成了彰显纽约人风貌和纽约这个城市精神的精湛代表。

中国新华网的新华摄影曾在2012年9月20日报道过《纽约众生相》博客，并选登了二十多幅照片。（http://news.xinhuanet.com/2012-09/20/c_123741125.htm）新华网的报道题为“万人肖像， 恍若环球旅行”， 侧重的是纽约街头人物形象的多元化。然而正如作者在画册前言中自述的那样，《纽约众生相》真正的突破产生于在照片旁加上了拍摄时的短暂采访。这些来自于被拍摄对象未加修饰的言语，反映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是整部画册的画龙点睛之笔。它使照片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纽约人的幽默，坦诚和人性，也在一张张照片中展现无遗。

作者简介：

布兰登。斯坦顿（Brandon Stanton）2008年于乔治亚大学（University of Georgia）毕业后，来到芝加哥当了一名债券交易员。他于2010年1月买了他的第一台相机 – 佳能的EOS 7D以后，开始利用周末在芝加哥市内拍摄街景和各种建筑。2010年夏天，在失去了债券交易员的工作后，他试图通过镜头来寻找新的生活道路。在从芝加哥，到匹兹堡，到费城，最后再的纽约的过程中，他一路拍摄，而他的摄影兴趣也逐渐从街景建筑转向了人群。当他决定在纽约作一个《纽约众生相》的照片调研之后， 就留了下来，开始了他三年多以来几乎每天不断地在纽约街头的行走和拍摄。
在照片汇集的过程中，他开始建立了自己的博客来分享每天的发现。一年之后，《纽约众生相》博客上就聚集了五十多万粉丝。后来，他又开始对被拍摄对象作一点短暂采访，然后给照片配上一个小故事或一小段语录。这使得《纽约众生相》博客得到了更加快速的成长。作者在画册前言中直言，他已不再把《纽约众生相》作为一个照片调研项目了。他现在每天所作的就是为他的观众提供几幅好的照片。

评介：

出版第一周为《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截至目前为止，已连续10周名列《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

亚马逊图书评论  （http://www.amazon.com/Humans-New-York-Brandon-Stanton/dp/1250038820/ref=tmm_hrd_title_0?ie=UTF8&qid=1384959001&sr=8-1）

2013年10月份的本月亚马逊最好图书：

纽约一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它总能扛下去：这么多人堆在层层叠叠的公寓里，或者人靠人地挤在街道上。有时候以 我西海岸的眼光去 看， 在这样一个明显地不人道的环境里， 似乎没有空间可供呼吸，可作伸展，或只是像一个人那样生活。人行道上甚至堆放着垃圾（真正的垃圾，而不是像特拉维斯。比克尔那样的虚构）- 建筑物之间没有任何空间来隐藏它们。但是，一旦我到了那里- - 诚然晚 了一点 - - 我就明白了，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使纽约生机盎然；那种多样性和自我表达（必要性就不用提了）自行创造了一种空间。布兰登。斯坦顿发现了这个空间。他那些成千上万在街头带一点偷拍得来的纽约人像（以及通常由照片中的人物所提供的相应的标题）使他的《纽约众生相》博客既凄美又非常受欢迎。而现在，他出了一本同名的书，收集了400张他的最好的照片，通过小故事道出了远超出画面之外的纽约人的幽默，坦诚和人性。事实证明，内心空间的尺度是自身所定的，而它也是管用的。     -乔恩。弗儒

 “即时就成了出版界的明星。”               - 纽约时报 

 “视觉上吸引人，并让人为之动情...这本书里的照片，其中一些以前从未出版过，通过一双难能可贵的眼睛，在人群的多样性和日常街头时尚方面抓住了城市居民的形象。而斯坦顿对摄影对象的采访，通常摘录自人们最本性的一刻，是最迷人的。因为它们彰显了一个经常是无情的城市的困苦和微不足道的成果。”                                    - 大西洋杂志

一本可爱的照片和随笔集录......图像颇具美感，效果就像是穿过我们城市的某个版本，每个人的头上都冒出令人吃惊的诚实的思想气泡。”    - 纽约杂志

“没有评判，只是观察，在许多情况下深怀敬畏。这是为鼓舞人心的阅读和视觉体验所制作的一本书。”                                                            - 出版商周刊（主审评介）

“某些街头摄影师像狗仔队那样躲在电话亭后面，所以被拍摄对象就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但对斯坦顿来说，这恰恰是最糟糕的互动，他向往的是推倒陌生人之间的那堵墙。”

- 赫芬顿邮报

微时代

微时代

“微时代”现在的时代，这样称呼再合适不过了，每天打开Email，脸书会有至少三个人要找你，谁知道谁在天涯的哪方。跌进一个网站就会错觉面对面谈得亲热。忽近忽远，情感释放，有了微信后，更是微妙，小道新闻，信男信女很热闹，这段演绎的不错。

“她在岁末的时候终于更新自己的脸书，说这倒霉的一年终于快过去了。他看到吓一跳，立马点看后面那些朋友的评论，想看出一些端倪来──她到底倒了什么霉。一面看，一面想，自己真的从她的生活中淡出了，几年前关注她脸书的时候，觉得好像回到了她的身旁了，那样的想法真是天真──况且，回到她身旁又又什么意义呢──他们早就各奔东西了。那些留言的名字他一个也不认得，所以看到最后他有点心虚，觉得一切是错觉，他在偷窥陌生人的人生──她到底不是陌生人，所以真相让他心惊肉跳──原来她跟他分开了，她的朋友自然一面倒，留言中都是在替她声讨，而她却不发一言了，从此销声匿迹，再不见别的新帖子了。

他一个人孤独地消化着有关她的消息，其实信息有限，一半是他的想像，让他觉得自己彷佛在世界的一隅，只不过朝着远方作着孤单而没有意义的眺望而已，──跟过去一样。过去大学在同一个系，不少课同班，他也算与她熟识，但始终热络不起来，大约是太紧张的缘故，但是他的观望她不会不知道吧，只是她太忙了，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对她好，她远远地匆匆瞥他一眼，来不及说什么，早被人簇拥着走得更远了。总之是没有缘分。但是缘分？都是借口吧──这时候他倒有点想找她的意思，但是觉得唐突。说什么呢？到最后可能只是互相打扰而已，岁月不在了，况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历史。所以脸书这东西还是虽近犹远。

过了一阵，他也不怎么用脸书了，朋友找上来，说再不跟上时代就迟了，他便信手在手机上加了微信，大学同学设了一个群，一时之间生活里好像热闹许多，总有人会说一两句话，或者贴个笑话，便总有人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话题。蓦然地，生活里好像锣鼓喧天一样地热闹着，唧唧喳喳充满声音。他自那些声音里听见她的声响，起初不确定是她，但是众人起劲地起哄，让他确定没错就是她，不过起哄的对象是她和另外一个男同学。那时暗恋她的人多，那位男生也是其中之一，不管怎么样，可见她已经在前一段感情中复原过来了，谈笑自如得很。他在人丛里，又是旁观，只是这回对着小屏幕，省却了对视的尴尬，也看不见脸上神色差异。想起以前，人丛中被她一眼瞥见，立时觉得刀光剑影的，现在退缩在小屏幕后面，也一样嗖嗖地觉得剑锋冷咧。反正他总是在旁边，远远地观看。

群里终于有人想起他，问起他的近况，知情的人立刻噤声，不知情的人才出声，也觉得异样，狐疑着收了声，群里霎时间就一片安寂了，都猜测着有揭不得的伤疤。他起先也没觉得什么，但是那寂静提醒了他的痛楚，那场意外，让他失去一切，包括行走的方便，所以他也静下来，也不打算回答和解释，又有彷佛独处世界一隅的感觉。

过了一阵，她单独发信息给他，道，「我都知道了。」

他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她的信息又过来，说，「最坏的都过去了，对于我们来说，都一样。」

他迟疑着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她的信息毕毕地接连着进来。

她说，「一切都有新的开始。」

他想起这些年，一直没有再见过她的容颜。然后，转眼毕业十年，到了微时代了，忍不住感怀起身世来。”

朋友给我诫言，微信时代不能太认真，太投入，那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其实一切有所谓的无非也无所谓呢。

《秋天的童话》 卡夫卡—4

“书必须是用来凿破人们心中冰封海洋的一把斧子。”-----卡夫卡

阿英真的病了，是癔症，只是失语不说话，但不歇斯底里，那会更糟，是女人失宠容易得的“疯病”。

街上只有56号弄堂口的烟纸店开着，老板把店门面的排门板只卸下一半，估计是一有动静可以很快关门，老板长得精瘦，一对眼睛骨碌碌，这条街上的事他都会知道，昨天外婆让阿真去买自来火，

“你看见芸香了伐，手上戴上金戒子了，你哪能不和她一起闹闹革命，找点值钱的东西。”

“哎，24号里的二琬她妈疯了，被斗煞快，那领头戴红袖章的还强迫要和她睏觉，啧啧，人也不像了！”

“二琬昨天来买香烟，人换了一个，竟主动和我眉来眼去，过去羞答答，文文静静多漂亮的一个姑娘，一定受过刺激，真作孽！”

这些事听后使阿真毛骨悚然，冰凉地油然在她的静脉里淌着，使她的血液发冷。

阿英那天的眼神在阿真的脑海里更是一直挥之不去。

 

阿真已憋了好几个星期，没有告诉自己的外婆，更没有让阿英外婆知道。

心里寂苦，又没有人说，阿真心里羡慕死阿英有卡夫卡陪伴，她身不由己地躲进了隔壁那条街上的小公园。

这街头公园紧贴着汽车老板周详生私人公寓，解放后，栏上了围墙，其实也只是私人花园那么大，绕一圈不过十五分钟的光景，但里边设置了跷跷板，滑滑梯，沙坑，一个竹杆打造，草甸做顶的六角凉亭，在公园的右角有架阿真最喜欢的秋千，也是阿真最拿手的，两腿一伸一蹬，几下就飞了起来，离开了地面，一下能看到很高很远，荡下来的时候，俯冲着带来了无限的快感。

公园里没什麽人，也不用买门票，秋日的花园小径，还没来得及扫清就又被树叶覆盖。革命的忙着吆喝，被革命的忙着躲藏，还有谁会来公园。阿真晃荡在这块世外桃园，荡起那秋千离开地面，力蹬几下的快速俯冲，来涤荡心中那郁闷和忧惑。在这里，她多么怀念那欢乐的童年岁月，她曾经那样无忧无虑。

一天，当阿真听到芸香说到学校里在找阿英时，“我要告诉我外婆”，她终于忍不住了。

阿真的外婆是小脚女人.照外婆自己的话说，她是皇帝时候的人。

记得外婆帮阿真小时候洗脚的时候，摸着小脚，总是羡慕地，像讲故事一样告诉阿真“外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女孩都要裹小脚,不然没人提亲,嫁不出去’’。

外婆出生在江南水乡绍兴一个鱼米之乡,上代有几方土地留下来,在家又是独生女,父母娇宠她,她由于忍受不了裹小脚的疼,经常是偷偷地把裹脚布放松,结果缠成的脚不是”三寸金莲’’,乡里人都甩着手说, 嗯，那只能是”五寸藕莲’’，不知能不能嫁的出去。

幸亏,外婆的家境还算不错,长的又方福,端正,提亲的人还不少,最后就嫁给了后来阿真的外公,离外婆家几十里地的大姓人家----陈家.

外婆说: 成親那天,我踏上进村的那条石板龙路,因遮着头盖,只听见旁边看热闹的村里人都窃窃地传递着,新娘子的脚好大喔,大脚娘子,大脚娘子.外婆说,当时我心里只管嘀咕,这新朗长得什么样,是不是翘脚瞎眼,我还不知道呢?

阿真曾急着追问外婆,结果呢?结果呢?外婆说,谁知你外公却是长的眉清目秀,仪表堂堂, 外婆洋溢着满脸的称心如意，在外婆的心底里一定珍藏着她和外公成亲后数年的幸福日子,他们有了三个孩子,舅舅,妈,和姨妈。外公在上海的一家洋行找到事做后,把全家从乡下接到了上海。

谁知在外婆38岁那年，外公出事了，一夜之间信息全无，外婆发疯样带着舅舅没日没夜地到处找，打听下落，有猜测被洋行派去接手一笔危险的交易遭害了，还有猜测是外公长得太俊俏，被高丽人看中骗走了。阿真清晰记得,外婆说话时,那悲哀的眼神,。那时阿真的母亲只有十岁。

外婆，一个小脚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在上海这十里洋场如何生活下去。后来她信了基督教，外婆说，是上帝的保佑，日子总算熬了过来。

想到这些，有外婆在，阿真心里一下子感觉踏实了。

“外婆，阿英外婆找到阿英了吗？”阿真一进门，故意有意无意地打听着，

“没有哎！我也不敢去见阿英外婆，提起来真心痛。”外婆手里做着针线活，边说边用针尖在头上打磨。

“阿囡，你有没有听到什麽消息？哦，你见到那位阿真的男同学了，”外婆正经起来追问，

“外婆，你陪我一起到阿英家去吧，我想亲口告诉阿英外婆。”阿真很认真地说，

“嗯，好好好！快点，让我梳洗一下，阿拉就去！。”

阿英家不远，隔着一条街，拐弯就到了弄堂口，是上海典型的石库门房子。

来到门口，高高的黑漆大门虚掩着，没有关，天井里几个刷洗过的马桶靠着墙，倒也没有臭气，头顶上像撑旗子一样晾着几竹竿衣服，

阿真跨过堂前高高的门槛，呼叫着：阿英外婆，阿英外婆！

不见回应，阿真穿过前厢房直奔里厢房，隐约见有一熟悉的背影，还有阿英外婆的说话声，阿真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只听见阿英外婆说着：“我不能去报警，我怎么能去报警，”

“报了阿英失踪，她的户口就黑掉了，她将来如何做人，我将来又如何向她父母交代！。。。。。”

“外婆你听我讲，阿英她病了，学校里已在找她，据我知道，中央马上有通告下来，知识青年全都要上山下乡，我们66界有部分留上海工矿的名额，但现在学校都掌握在谁手里，阿英能得到照顾吗？”

这声音好熟悉，阿真探头一看，啊，是“卡夫卡”，他已把什麽都告诉了阿英外婆，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阿真心里一阵难过，

这时跟在后面的阿真外婆，在背后推开阿真，走进了里屋，“你说阿英病了，我们能先看看她么，她是不是在你家里？”外婆直截了当地问卡夫卡，

“我见过阿英，是在他家里，是他照顾着阿英的！”阿真一步跨前，挡在卡夫卡一边，

阿真抬头和卡夫卡眨了眨眼，此时他看清了卡夫卡的脸，他的两眼窝深深地凹了进去，眼圈黑黑的，看上去有几夜没睡好觉。

“哦哟，侬个小囡怎么不早告诉我外婆一声！” 阿英外婆瞪了阿真一眼，

“阿姐，我来陪你一起去看阿英，见了她再说吧！” 阿真外婆边说边看着卡夫卡，“可以吗？”

此时，卡夫卡却面对阿真，看着她说：“你们要看可以，可是。。。。。。”

“什麽可是，阿英外婆走吧！”阿真外婆说着，推了阿真一把“阿囡你自己先回家去，不要再出去了！”

阿真想开口说什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也不再看卡夫卡一眼。

回家这么近的路，可阿真走的如此漫长，不知两个老外婆见到阿英会如何的吃惊，伤心呢？阿英会如何反应？大学不能考，还要让他们都上山下乡，到哪个天南海北？卡夫卡能留在上海么，他要报警，让阿英失踪，他可以把她藏起来照顾她。

街上的一切看上去都灰噗噗的，四处弥漫着无奈，荒唐，太阳也躲了起来。。。。。。猛的一阵风吹在阿真脸上，冷飕飕针刺一样的痛，阿真两眼都睁不开。

“凡俗的爱比神圣的爱似乎更能使人激起浑厚的崇敬之感；它本

身是不能做到的，但是当它在不知不觉之中，含有了神圣的爱
的成份时，它就能够了。”------卡夫卡

冬天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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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接着砰的一声，阿虞关门的声音，

阿真猛地被唤醒，手上还握着那封信，心想就这么一会儿，怎么她就回来了。

阿虞进门直奔厨房找水喝，“嗯，还没吃饭那？阿真”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吃饭了吗？”

“已经快2个小时了，你不是要我早回吗！咳，都被你说着了，个子比我高，还真是位学理工的。”

“怎么呢？见到理工科的帅哥了，鼻子长得怎么样？说说，”阿真起身走出里间，来兴致了。

“鼻子又有什麽说法？”

“男人的鼻子那要直挺，鼻梁鼻梁一栋之樑，是男人坚毅，果敢，有信念，敢担当的标志。” 阿真半逗半认真地说。

“我还真没注意呢，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老在马路上走，我说我们找家饭店进去可以暖暖身子，吃点什麽，”

“你知道他怎么说，还振振有词：我一点也不饿，因为我今天午饭吃的很晚，一般胃消化过程要4到6个小时才会饿，所以人一天只需要吃三顿正餐。”

“天哪，我说：你的胃非常正点耐饥哈，符合书上说的规律，那我们进前面一家咖啡馆坐坐行嚒？你可以不吃不喝。”

阿真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很会据理说事，没什麽不对吧，而且人帅！”

“你不饿吗？”阿虞手脚利落地把蒸在锅里的肉炖蛋拿了出来，还有煎好的鱼，炒得豆芽菜，给阿真盛了一碗饭，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满满地。

阿真心里想，她一定饿坏了，“这么冷的天阿 ，只有谈情说爱的人不怕冷也不怕饿哦。” 阿真拉开椅子在桌旁坐了下来。

“哦，是啊。不过首先不能饿着肚子吧，”

“我说，啊，这跟学理工科没有什麽直接关系，”阿真开始有点担心会误导了阿虞，

“学文科的可能说话做事会更有情趣一点，更人文一点，比较会关心体贴人，当然写情书就更挥手而就的，但有一样是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都要具备的。”

‘噢，哪一样？能读卡夫卡？“

“品味，嗯，说的规范一点就是艺术修养，有艺术修养的人，品性也会好一点。”

“你不是喜欢王小波吧，他念过理科，也念过文科，记得他有一段话概括的比较中肯，：学科学是学法则，因此怎么做对是科学，而怎么做好就是艺术了，艺术的真谛就是要叫人感到好，甚至完美无缺，即使理科，做实验有实验艺术，编程序有编程序艺术，讲话，写文字更要讲艺术，学科学告诉你自然法则，而艺术是没有的。艺术的修养也是无法传授的，只能够潜移默化。哎，惊奇的是，他说这些都是理科老师说的。 ”                                                                                                                                                                                                                                                                                                                                              

“王小波长得如此歹样，写得字如果没有品味，我也不会待见他的。”阿虞不宵一顾地说着，

“谈艺术修养，另外谁？那戏剧学院的院长的一段话要文采飞扬的多：如果是一个有艺术修 养的人，永远不会寂寞，尽管外在境遇如何，但内在精神生活一定丰盈，充满活力，有但丁，雨果，莎士比亚，歌德，卡夫卡，李白，屈原，曹雪 芹。。。。。。永远和他的一生作伴，他会用贝多芬的耳朵，毕加索的眼睛去谛听和审视周围一切，而且童心永驻。”

“说是啊，生活中都以对错论理，是太没劲了，更不用说Romandic，”阿虞委屈的又去添了一口饭。

阿真看着阿虞，心想她也在追求Romandic? 阿虞没经历过命运的颠簸，她如何能体会到真正情感的Romandic，两情相悦，两心相印，那是默契和献身，并不是时时花好月圆。

“我吃好了，哎，你的那封信卡夫卡到底说什麽事了？”

“我还没打开呢！”

“嗯，你难道和我一样浪费了两个多小时，”说着，阿虞站了起来，去了里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