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ing with virus

高民栋终于可以歇歇了，医院放了他一个星期的假。

“他在国内时已经是南京人民医院开心脏瓣膜手术的数一数二的医生，还是全国青年新长征突击手，”记得他太太曾自豪又得意地告诉我。

来美国后，尽管有心脏手术的履历，但美国成为一名心脏手术医生除了要通过 MD BOARD的考试，通过以后还要临床5年心脏手术专科的训练实习，关键是还得有教授愿意带教你。

再加已有家庭和孩子， 高民栋就考虑改申请麻醉科，当上了一名麻醉师，实习对他来说很轻松，很顺利就完成, 结业。来医院由于有心脏手术的背景，就当上了心脏手术科的麻醉师。

麻醉师在手术室里的工作就是手术医生的助手，负责手术全过程病人的麻醉。如果病人需要上人工呼吸器，他就要插气管，麻醉，操作呼吸器。

平时心脏手术医生一天一般2 台手术，最多3台，对他来说驾轻就熟，手术完了在病房值班。

高民栋工作认真，训练有素，非常敬业，体格健韧，节日周末还经常顶班，太太抱怨，可科里同事还真离不开他。

3月份新冠病毒的疫情在美国开始蔓延，人们还没缓过神来，2月份不是还在中国武汉吗，这个病毒神不知鬼不觉地已来到了身边。医院好像也还没有准备好，其实谁都还没准备好。到了下旬医院病人突然开始增加，救护车不断地停在了急诊室门口，医院按照指令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手术，包括心脏手术。高医生待命on call。

“Dr Gao, ER is calling ,  they need you!!!"

 “明栋昨晚没回来，护士说，等他空下来会给你回电，也不见有回音。”他太太焦虑地给我留下了微信。

 医院ER现在是什麽情况？    "Tary, Dr Gao is there? may I Talk to him?"，

“he is busy with patient ，intubation intubation......" 嘟嘟嘟电话断了。 情况不太妙啊。


下午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Can you come to ER? Dr Gao need you right now "

护士已在ER门口等着，手里捧着给我的防护面罩，口罩，gown......我边穿边问，

"what's the situation going on?"


 "Since morning,The patient entered the emergency room never stop! half of the cases required immediate Intubation and  respiratory support."


"unfortunately, Dr. John began to feel unwell in the morning, and the chief of the ER also had a fever! Only Dr. Gao had been Intubation the patient,"


"He said to call you because he should put on the ventilator immediately after inserting the trachea, but these patients are currently unable to be anesthetized, and they have cough and sputum. He is not sure what precisely ventilator setting is should for these patients."

After fully armed, I pushed open the door and saw that all patient's bed was full.

 Dr Gao is kneeling on the ground to examine the patient on the stretcher, preparing for intubation,
Seeing me, he blinked deliberately and started working again。


 When I saw sputum and blood stains on his protective gown and no goggle were on, I was shocked that he will be killed by Coronavirus.

I greeted the nurse to help changing his protective gown, mask, goggle ......

  "ER has run out and is still waiting for the delivery department" the nurse said helplessly

According to the "one-off" requirement, it seems that the hospital's epidemic protection equipment is simply not enough at all。

“This is dancing with the virus, isn't it!”

。。。。。。
 


4月下旬，我接到高医生太太的短信，她说总算病人少下来了，高民栋可以调班在家歇一歇，

我说，他人怎么样？还是一副钢筋铁骨？炖点鸡汤给他补补吧，疫情还没完呢。


我真有点暗暗佩服高民栋，刀枪不入的金刚身，想起那年一起去南极，在一个火山海湾 ，他竟跟着几个老美纵身跳入海里，还说水是暖的，一点不冷！

为了使你听见

5/20 开始美国50个州解封除了纽约 ，人们可以解禁走出家门涌向海滩，公园。。。。。带着口罩只露出两眼饥渴的脸，渴望着看见人群，呼吸新鲜空气，更希望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

人们几个月的恐惧，担忧终于可以稍稍 松驰下来。

 这几个月没有娱乐音乐，没有比赛运动，没有倾情聚会。。。。。人们的心被纠结的没有了情感，生活更没有了诗意。

今天，给予这次瘟疫已失去的将近10万美国人一首诗吧。





为了使你听见

--- 聂鲁达

为了使你听见

我的话

有时候变得脆弱

犹如沙滩上海鸥的足迹。

项链，陶醉的铃铛

配给你的双手光滑如葡萄。

我从远处观看我的话。

它们更像你的而不像我的。

它们爬上我古老的痛苦尤如长春藤。

它也是以同样的方式爬上潮湿的墙壁。

你要为这残酷的游戏负责。

它们正在逃出我黑暗的巢穴。

你充满一切，你充满一切。

它们在你面前占据你所占据的孤独，

它们习惯于我的悲哀甚于你的。

现在我要让它们说我要对你说的，

以便让你听见我要让你听见的。

烦恼的风仍像往常那样拉扯它们。

有时候梦的狂飙依然拽倒它们。

你在我痛苦的声音里倾听其它声音。

古老嘴巴的悲悼，古老哀求的血液。

爱我，伙伴。不要遗弃我。跟我走。

跟我走，伙伴，在这烦恼的波涛上。

但我的话染上了你的爱。

你占据一切，你占据一切。

我正在把它们制成一条没有尽头的项链，

配给你白皙的双手，光滑如葡萄.

*******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

13岁开始发表诗作，1923年发表第一部诗集《黄昏》，1924年发表成名作《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自此登上智利诗坛。他的诗歌既继承西班牙民族诗歌的传统，又接受了波德莱尔等法国现代派诗歌的影响；既吸收了智利民族诗歌特点，又从沃尔特·惠特曼的创作中找到了自己最倾心的形式。聂鲁达的一生有两个主题，一个是政治，另一个是爱情。他早期的爱情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被认为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To be, or not to be

Hamlet: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  No mo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That flesh is heir to. 'Tis a consummation
Devoutly to be wish'd. 

To die- to sleep.  

To sleep- perchance to dream: ay, there's the rub!
For in that sleep of death what dreams may come  

When we have shuffled off this mortal coil,
Must give us pause. There's the respect
That makes calamity of so long life.

For who would bear the whips and scorns of time,
Th' oppressor's wrong, the proud man's contumely,
The pangs of despis'd love, the law's delay,
The insolence of office, and the spurns
That patient merit of th' unworthy takes,

When he himself might his quietus make
With a bare bodkin? Who would these fardels bear,
To grunt and sweat under a weary life,

But that the dread of something after death-
The undiscover'd country, from whose bourn
No traveller returns- puzzles the will,  

And makes us rather bear those ills we have
Than fly to others that we know not of?

Thus conscience does make cowards of us all,
And thus the native hue of resolution
Is sicklied o'er with the pale cast of thought,
And enterprises of great pith and moment
With this regard their currents turn awry
And lose the name of action.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 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

去死，去睡就结束了，如果睡眠能结束我们心灵的创伤和肉体所承受的千百种痛苦，那真是生存求之不得的天大的好事。去死，去睡，

去睡，也许会做梦！

唉，这就麻烦了，即使摆脱了这尘世 可在这死的睡眠里又会做些什么梦呢？真得想一想，就这点顾虑使人受着终身的折磨，

谁甘心忍受那鞭打和嘲弄，受人压迫，受尽侮蔑和轻视，忍受那失恋的痛苦，法庭的拖延，衙门的横征暴敛，默默无闻的劳碌却只换来多少凌辱。但他自己只要用把尖刀就能解脱了。

谁也不甘心，呻吟、流汗拖着这残生，可是对死后又感觉到恐惧，又从来没有任何人从死亡的国土里回来，因此动摇了，宁愿忍受着目前的苦难 而不愿投奔向另一种苦难。

顾虑就使我们都变成了懦夫，使得那果断的本色蒙上了一层思虑的惨白的容颜，本来可以做出伟大的事业，由于思虑就化为乌有了，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modern English translation of Hamlet’s soliloquy:
 --by Ben Florman


To live, or to die? That is the question.
Is it nobler to suffer through all the terrible things
fate throws at you, or to fight off your troubles,
and, in doing so, end them completely?
To die, to sleep—because that’s all dying is—
and by a sleep I mean an end to all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injuries that we are vulnerable to—
that’s an end to be wished for!
To die, to sleep. To sleep, perhaps to dream—yes,
but there’s there’s the catch. Because the kinds of
dreams that might come in that sleep of death—
after you have left behind your mortal body—
are something to make you anxious.
That’s the consideration that makes us suffer
the calamities of life for so long.
Because who would bear all the trials and tribulations of time—
the oppression of the powerful, the insults from arrogant men,
the pangs of unrequited love, the slowness of justice,
the disrespect of people in office,
and the general abuse of good people by bad—
when you could just settle all your debts
using nothing more than an unsheathed dagger?
Who would bear his burdens, and grunt
and sweat through a tiring life, if they weren’t frightened
of what might happen after death—
that undiscovered country from which no visitor returns,
which we wonder about and which makes us
prefer the troubles we know rather than fly off
to face the ones we don’t? Thus, the fear of
death makes us all cowards, and our natural
willingness to act is made weak by too much thinking.
Actions of great urgency and importance
get thrown off course because of this sort of thinking,
and they cease to be actions at all.
But wait, here is the beautiful Ophelia!
[To OPHELIA] Beauty, may you forgive all my sins in your prayers.

五月花

正逢五月，今天是母亲节，不知何故让我想起了“五月花船”。

记得2001年曾去了马萨诸塞州的普利茅斯，亲自登上陈列在博物馆的“五月花号”，这是踏上美国土地的英国新教徒们，经历两个多月海上风浪的颠簸，才靠岸踏上了这片自由土地的船。这艘船著名的是；在五月花号靠岸于鳕鱼角时，船上102名新移民中的41名成年男子签署了“五月花号公约”。这份公约在当时是为了平息船上移民者在航行中积累的纠纷，也为了上岸建立新殖民地以及可能的自治政府作好准备。但她成为了美国日后无数自治公约中的首例。

 在人类史上，这也是一份划时代的文件。此后，人际关系除了征服和奴役之外，多了一个选择——基于契约的合作。它的签约方式及内容代表着“人民可以由自己的意思来决定自治管理的方式、不再由人民以上的强权来决定管理。”在此开创了一个自我管理的社会结构，这在那时王权与神权统治的时代，暗示了许多民主的信念。

公约是美国的立国基石，信仰，自愿，自治，法律，法规的等理念涵盖了美国的立国原则。这些签约人相信文字的力量，相信他们的文字契约能带来充满希望的生活。“五月花号公约”为以后的美国建国建制孕育了基因，五月花号可谓是一艘“母亲船”。

××××  《五月花号公约》××××

　　以上帝的名义，阿门。

我们这些签署人是蒙上帝保佑的大不列颠、法兰西和爱尔兰的国王信仰和捍卫者詹姆斯国王陛下的忠顺臣民。

　　

为了上帝的荣耀，为了增强基督教信仰，为了提高我们国王和国家的荣誉，我们漂洋过海，在弗吉尼亚北部开发第一个殖民地。

我们在上帝面前共同立誓签约，自愿结为一民众自治团体。为了使上述目的能得到更好地实施、维护和发展，将来不时依此而制定颁布的被认为是这个殖民地全体人民都最适合、最方便的法律、法规、条令、宪章和公职，我们都保证遵守和服从。

　　

据此于耶稣纪元1620年11月11日，于英格兰、法兰西、爱尔兰第十八世国王暨英格兰第五十四世国王詹姆斯陛下在位之年，我们在科德角签名于右。

1607年，一批英国清教徒中的激进派出走荷兰的莱登，在那里获得庇护。但信奉加尔文教的荷兰人对他们的生活工作加以多方限制，引起这些英国清教徒的不满，于是决意移民北美。1620年，这些清教徒从弗吉尼亚公司取得土地特许权，9月6日乘坐“五月花号”启程前往北美东岸，原本他们准备在北弗吉尼亚至哈德逊河之间的地带登陆，但风暴将他们的航线推向北边，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航行，最终在现在的新英格兰的科德角（Cape Cod）靠岸。

上岸之前这些清教徒认为自己不处于任何政府的管辖范围内，为了今后的生活安定及有规则，必须起草一份正式协议，规范大家的行为，各人要服从自己推选出来的领导者及遵守法律，这样，1620年11月11日就成了《五月花号公约》的诞生。

物腐虫生

由于疫情，人们被禁令都呆在了家里，许多人都不相信这看不见，摸不着，无处不在的新冠病毒怎么会如此肆孽！对病毒的了解成了最热门的话题。这病毒是如何产生的？更是人们开始好奇地追踪。撇开那些捕风捉影的阴谋论说法，我突然觉得“物腐虫生”这四个字给出了最好的解释。回顾一下1918年全世界至少死了2500万人的“西班牙流感”如何始此至终。

当年美国中西部堪萨斯有一个Fort Riley占地两万英亩的军营，驻扎了两万六千官兵。那里的气候不是蚀骨侵肺的严冬，就是汗流浃背的酷夏，春秋两季还有天昏地暗的沙尘暴。而军营里又养了成千上万的马和骡子，每月堆积起成万吨的粪便，解决这些马粪唯一的方法就是晒干了焚烧，可想而知每次焚烧的时候是臭气难当。在1918年3月9日的周六下午，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可怕的沙尘暴将来临，而刚刚焚烧完，堆积成小丘般的粪土，便随着狂风满天飞舞，半边天空被臭气熏天的黄色云雾遮盖，渐渐，黄色云雾变成了黑色风暴。这场凶猛的沙尘暴整整继续了好几个小时，士兵纷纷逃往军营躲避，霎时间天昏地暗，太阳好像被熏死，整个堪萨斯州成了黑雾弥漫的人间地狱。仿佛经过了半个世纪，沙尘暴终于过去。此时整个军营全被厚厚的粪土掩盖。清晨为了焚烧马粪早已累得筋疲力尽，跟着躲避沙尘暴消耗了元气的士兵们，又被命令清除灰尘粪土，士兵们要冒着熏天臭气，没完没了的清扫，推土，许多士兵开始肺部被刺激得不停咳嗽，十几小时的忙碌直到午夜过后，快到黎明才完成任务。

两天以后的清晨，第一位士兵到军医处报到，说是发烧，喉咙痛，头痛，紧跟着有一百多位官兵来到军医处，都患的同样病症。第二个月，同类症状的士兵超过了一千多人，医生们措手不及，他们通常发高烧，呼吸困难，流大量鼻血，肺部积满血水，没法医治，几天内这些士兵都因这场流感性的“肺炎”丧生。这些本来活蹦乱跳，非常健康的年轻小伙子得病后仅仅几天甚至几小时就倒下死亡。最险恶的是，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物腐虫生下的祸害，一场席卷全球的瘟疫已经形成了。

当时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8年三月下旬，美国政府派遣了八万四千美国兵去欧洲参战，四月份又送去了十二万援兵，这时许多士兵身上已经带着病源，这远比他们身上带的来福枪的杀伤力强大上万倍。就在横渡大西洋的船上，许多士兵开始发病，还未到欧洲战场已经去世。5月份开始，这个瘟疫扩撒到整个欧洲战场。6月份，英国军队就有3万多人得病，7月夏天，苏俄，北非，印度，甚至太平洋岸的日本，中国，菲律宾。。。。。发现了同样症状的流感性肺炎。

八月分瘟疫旋风似的回到了美国，其实这是可怕的第二波瘟疫的来临，波士顿海港一批水手同时发现感染得病，紧接着波士顿的一个军营，许多健壮的士兵纷纷感染倒下。九月底费城，开完二十万人的大集会，三天内近千人感染，流感已扩散民间，此时美国许多大城市都出现了感染者，连边远的阿拉斯加都发现整村整村的爱斯基摩人死于流感。由于世界第一次大战还没有结束，夏天的流感传到了德国，40万德国百姓感染此病。同时英国军队里有很多印度士兵，休假时很快把瘟疫带到孟买和印度各大城市，仅印度一处就有1600万人被感染，英国军队士兵感染后即传遍了英国大城小镇，然后法国，西班牙，意大利。。。。。无一幸免。西班牙当时疫情严重，国王也染上此病，因为西班牙是中立国，宣布了这是世界大流感，从此1918年的瘟疫被称为”西班牙流感”。

1918年的大流感，春天发病，秋天蔓延，冬季一发不可收拾，至1919年春天突然神秘消失。美国在一年里40万人丧生，据说美国人的平均寿命减少了12年。在一定程度上，也使第一次世界大战在1918年11月提前结束。

一百年后的现在，正在发生一场新冠病毒的大流感瘟疫，4个月已经蔓延遍了全世界，只是它物腐虫生的祸害起源于中国的武汉，值得忧心和警戒的是会不会也有像上次一样发生来势凶猛的第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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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小说、歌曲或艺术品里，也找不到许多描述1918年大流行的作品。似乎人们忘怀了，只有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的《患西班牙流感后的自画像》是一个例外。这位挪威画家在受这种疾病折磨时创作了这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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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视频是对“病毒”简显易懂的科普